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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架才好,这种微妙心思已从前尘往事折磨他到现在,却始终不得缘由,谢云流只得压下心中烦躁。 两人找了一大树靠着,李忘生连休息时也坐得腰板挺直,谢云流见不得他那副端庄守礼的样子,故意歪着身子就往他肩上靠去,感受到那人身体一僵,却又没将自己推开,方才心情好转。 闭眼小憩时,谢云流难得想到了少时与李忘生一同在中条山修行的日子,彼时李忘生还是个会扯着衣角躲在自己身后、事事需要自己照拂的孩子,那时的师弟是多么可爱,逗一逗就会哭,哄一哄又喜笑颜开跟在自己屁股后跑,谁知后来越长大越呆板严肃,也不再同幼时那样依赖自己,无甚趣味。 待谢云流醒来时,林中叶间打下的天光已昏黄不少。他是被身边窸窸窣窣的动静扰醒,侧头去看李忘生,却发现那人身边多了一物。 一只通体雪白的白色狐狸,显而易见的是腿上受了伤,李忘生正以气劲画符试图治疗。 谢云流对李忘生的做法已是见怪不怪了,道:“你倒是好心,就不怕又是哪里来的吃人妖怪?” 李忘生笑道:“它没有恶意。”又解释一番,原来他方才打坐休息时,忽然感受到有一物往自己衣摆中钻,这才发现这只受伤的灵狐。 谢云流嘴上说着:“哼,你感受不到灵气,难道看这狐狸皮毛油光水滑的,便知它是个好妖?”手上却忍不住撸了一把狐狸皮毛,舒服地叹了口气,惹来那狐狸瞪眼抗议。 “有些事,不需通了灵脉,也是知道的,况且师兄,你应称它为狐仙。”李忘生说着,拍开谢云流的手,自己轻轻覆在那伤口之上,又用真气催动符阵聚灵,泛着蓝光的灵气从符中流至他手中。 狐狸的确是被灵力所伤,李忘生灵脉未通,只得借了周围的灵力来行治愈之术,谢云流心中暗暗称赞,不愧是我师弟,竟然能想到此法,然而见那灵气流动缓慢,效果甚微,未多想,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,灵力倾泻而出。 李忘生的手生得修长白皙,谢云流的手指却是骨节分明,他将手盖上去时尚未想那么多,只想着将自己灵力给他一用,然而看了一眼后便再也挪不开视线,他只需稍稍一扣,便能将李忘生那手抓住,而后十指相扣,一时心猿意马,体内灵气又开始横冲直撞,越发汹涌澎湃。 李忘生感受到谢云流气息不稳,赶忙将那小狐治好,小狐亦感到不安,“呜呜”对着李忘生叫了几声,表示感激,转身飞也似地从二人掌中逃走。 “师兄?”李忘生反手拉住谢云流的手腕,急道:“可是那煞气又开始反噬?” 总算不是十指交叠的姿势,谢云流堪堪回过神,他看了看李忘生,若不是后者脸上担忧神色无疑,又唤他回魂,他真的要怀疑是不是李忘生趁他不备偷偷给他下了蛊?否则他为何总是这般,血气乱涌,心慌意乱? 谢云流难得在心里默念了三遍静心诀,总算是冷静下来,便想着转移话题,问了李忘生灵气之事。李忘生直言,在昆仑被妖怪纠缠时,他用定身符将那魇妖定住,被心魔困住时情急之下又寄出了剑阵,此时想起,二者缘由一致,皆是借了天地灵力,融会贯通,化为己用。纯阳弟子画符炼丹除魔,方士画符聚灵洗涤冤魂,该是同样道理。 谢云流心想,心思这般缜密,倒是李忘生的作风,李忘生一向勤奋刻苦,也不是那自怨自艾的心性,他知道自己灵脉不通,便找寻他法自保,总之是不得依附于他人。谢云流对此虽偶有失落,也爱嘲讽李忘生学艺不精,实则喜欢师弟这坚韧的性子,自己的师弟该当如此。忽又觉得技痒难耐,若不是李忘生少了这条灵脉,他真想按剑与他好生切磋一回,想到无法与李忘生对剑,谢云流又隐隐愤怒,他的师弟怎可长困于此,虽可借势天地,终究不是良策,否则方才,李忘生治愈小狐便不需要自己帮忙了。然而李忘生现下状况,却又不得不比从前更依赖自己,想到少时自己想要背李忘生上华山栈道,却被那人温言拒绝说“忘生可以自行前往”的倏然失落,两相比较,谢云流心中又升出了许久未有的愉悦满足。 李忘生哪里知道谢云流心中如此纠结,还在自顾自说着什么“凡间道士抓鬼用的法器也应是此类,将灵力固着在器物上,便不需再催动法阵或符箓”云云。 终于是发现了谢云流的走神,李忘生问道:“师兄,你有在听吗?” 谢云流虽然走神,毕竟悟性远非常人可比,只听到“法器”两字,便灵光乍现,道:“师弟,若我将灵力附在剑上,你便不需再起剑阵。” 说罢便召出鹿台,将灵力缓缓送入,然而那灵力只附着片刻,便消散开去,谢云流又试了几次,依旧不行。他抬头看着李忘生,见那人摇了摇头,说法器并非如此简单便可制成,又说算了,谢云流却脾气上来,非要再试,李忘生倒也不催他,便在一旁静静看着。 然而数次之后,谢云